十几岁时,每到端午期间,都要到山上采摘自然生长的野杨梅。
那时,采杨梅要到离家(止马镇水口村)十几里路远的鸾凤乡羊古痷村民小组附近的大山深处。从家里出发,淌水过一条河流,再走10余里平常少有人行走的山路,到达羊古痷附近的山头,就漫无目标去寻找杨梅树了。山路是一条羊肠小道,两边密林分布,枝叶遮挡,有的路段抬头看不到天。走在路上,不时有小鸟的欢呼声传来,清翠悦耳,宛如一首自然清新的交响乐曲,欢迎客人的到来。
走上山头,翻过一座又一座大山,放下十二分的耐心寻找杨梅树。行走在茫茫的大山深处,深一脚浅一脚,衣服不时被荆刺挂住,手也经常被挂破皮,渗出血来,全然不顾。寻找杨梅树的过程是一个艰辛的过程。有时,好不容易找到一颗杨梅树,近前一看,却颗粒无收。原来是公杨梅树,不结果的。第二年再去采杨梅时,就不会多走冤枉路了。
当远远发现一棵杨梅树时,我们会加快速度,迅速向目标靠拢。近前一看,红红的果实挂满了枝头。兴奋的我们尤如猎人逮到了猎物一样。劈开杨梅树周边的杂木,象猴子一样嗖嗖地爬到树上去,占据有利树枝,先挑选个儿大、红艳红艳的杨梅往嘴里塞,一股清香、酸甜的果汁流入肚中,沁人心脾,顿时所有的疲劳都烟消云散。站在杨梅树上,小树枝被我们踩得一颤一颤的,而我们全然不顾。对实在采不到的,就用树枝敲打到地上再拣。
记得,小时候最喜欢采的杨梅就是“章子乌”了,果核较小,果实乌黑乌黑的、果汁特别多特别甘甜。还有两种杨梅也经常采到。一种颗粒如小纽扣大小的“扣子”杨梅,色泽微红,咬起来硬硬的,果汁相对较少。一种果实是雪白色的,比大拇指还大的“白辣”,这种杨梅是不会红的,越成熟越白,吃到嘴里,也是满嘴酸甜。
去采杨梅,从早上出发,往往要到傍晚才返回。运气好的话,会采到满满的一篓到二篓杨梅,甚至还把衣服脱下来,扎紧袖口当袋子装杨梅。挑着一担一担的杨梅凯旋而归,肩膀压得酸痛酸痛的,也没有感觉。回到家后,母亲会招呼左邻右舍前来吃杨梅,大家围坐在一起拉家常,分享喜悦的果实。
那时到山上采的野杨梅特别酸,吃杨梅酸得眼睛眯成了缝,眼泪止不住往下流。牙齿酸得没有一丝毫力气,软绵绵的,连豆腐都咬不下来了。当天晚餐,基本上是喝点稀饭或吃点面条了事。直到第二天,才勉强可以咬食。而现在购买人工种植的杨梅,全然没有那种野味和酸甜味,吃再多牙齿都不觉得酸了。
印象中,有一次去采杨梅,在半山腰的一棵杨梅树边,打下不少杨梅,当正在地上拣得起劲时,突然看到一只蛇团在附近,吓得我连滚带爬的,迅速逃离那棵杨梅树,久久的还惊魂未定,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!
到山上采野生杨梅累并快乐着,那种喜悦的心情,确实是今天买杨梅或去采摘人工种植的杨梅所体验不到的。(县总工会 张如友)